《教書、教育》(十二)

[Biversity]

大學,英語是 university有時也會用 college 這個字。
筆者傾向於用 university 表示大學,用 college 來表示書院。

不論 university 這個字是否和「宇宙」universe 這個字同一來源,
表示概括和追求「宇宙裡所有的知識」,
還是和「單一」uni 這個 prefix 有關,
表達「一統天下知識、唯我獨尊」的意念,
現代大學和現代書院,已經不容易將它們揉合在一起!

一所現代大學所肩負的使命,
本來就和一所現代書院肩負的使命不盡相同──大異小同。
不同的理念、不同價值觀念、不同使命的兩個人,
為甚麼一定要結婚?
這會是一種怎麼樣的婚姻?

意圖將大學變成書院,肩負書院的使命,
抑或將書院變成大學的一部份,腐蝕「知識分子」的心靈,
都是一種痛苦的關係。
在知識急速膨脹的年代,即使大學變為五年,
亦沒法將大學「書院化」,肩負書院的使命。
因為並非所有大學生都喜歡或者都有能力做「知識分子」,
我們最多只能夠引導所有大學生都尊敬真正的「知識分子」。
筆者認為所謂大學理念The  Idea  of  a  University
是未經過痛苦婚姻挫折的人想像出來的。

一個短視和急功近利的男性,
和一個注重人文思考、社會關懷、世道人心的女性結合,
根本不可能產生一段美滿的婚姻!
如果最初這位女士是因為經濟問題才和這位男士婚姻的話,
最初的決定根本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。
別忘記,中國傳統大部份的「知識分子」一向都是安貧樂道。

筆者絕對不會發夢或意圖「把大學書院化」,
然後告訴自己是在「愚公移山」!
愚公可以做,蠢佬不可以做;
「知識分子」只可以是愚公,怎可以做蠢佬!
自認知識分子而又意圖做蠢佬的人遇到困難時,
應向志願機構求助,尋找心理輔導,
不要在大學裡做出示威這樣浪費時間和精力的行為。

筆者提出的理念是「大學和書院在不同屋簷下發展親密關係」,
用英語說,是  The  Idea  of  a  Biversity
大學和書院各自為政,追求各自的理想;
建築物在彼此的附近是可行的方法。
大學和書院的關係是  LAT  ( living  apart  together )。
陰陽的調和,不一定要靠婚姻!

人類中的精英可以分為三大類:
1. 某方面智力特別高的「偏才精英」。
2. 基本智力高及平均的「通才精英」,即是「知識份子」。
3. 智力平庸但人格高尚的「人格精英」。
分辨、選擇、鼓勵及培育「偏才的精英」,
當然是「教書界」的職責;
分辨、選擇、鼓勵及培育「通才的精英」和「人格的精英」,
則是「教育界」的職責。

Education  at  its  minimum  standard  is  concerned  with
the  avoidance  of  ignorance,  foolishness  and  evil
among  students.
Education  at  its  intermediate  standard  is  concerned
with  cultivating/nurturing  of  careful  thinking  skills
and  integrity  among  students.
Education  at  its  maximum  standard  is  concerned  with
cultivating/nurturing  of  love,  wisdom,  and  courage
among  students.

站在「教育」的角度來看,
我們對書院培育出來的學生的最低要求,
就是期望他們出來社會之後,能夠做一個正直的人。
換言之,就是期望他們成為「人格精英」。

如果能夠培育出真正的「知識分子」──
那些有能力清楚地道出人類的愚昧、無知、悲哀,
並且以此為責任和使命的人──
成為「通才精英」,當然是書院更大的「成就」。
站在「教書」的角度來看,
我們對大學培育出來的學生的最低要求,
就是至少要具備自知之明的「真和誠」,
對自己不懂得的東西不會扮懂得:
1.  某一方面的「專業人才」不會扮演另一方面的「專業人才」,
2.  擁有幾方面專業的人才不會扮演「知識分子」。
這兩點都和道德有關,簡言之,
「教育」和「教書」對學生都有最起碼的道德要求!
我們當然不能夠期望「偏才精英」亦是「人格精英」。

現代社會,既需要「專業人才」,也需要「知識分子」,
香港社會的淪陷,就是自以為只需要「專業人才」,
而不少「專業人才」又自以為是「知識分子」。
不少「專業人才」甚至是「人格渣滓」!

香港社會的淪陷,就是「專業人才」以為自己可以勝任  manager
甚至有能力成為社會上的  leader

值得舉一例來說明大學和書院的分別:
大學和書院裡都會有心理學課程。
大學裡的心理學課程,
可能訓練出一個處心積慮替老闆欺騙顧客的心理學家,
書院裡的心理學課程,
目的是培養能夠令社會和諧,人類生活更美好的心理學家。

如果香港還有書院的話,
社會人士可以決定,一個接受高等教育的大學生,
需要從大學裡選修多少學分,又需要從書院裡選修多少學分,
才能夠拿到一張畢業證書。
如此一來,社會上的教育問題就可以簡化成兩個課題:
1.  在同一個年青人身上,教育和教書最低限度應該如何分配?
2.  如何挑選及培養「知識分子」?

大學的校長,當然不需要懂得中文和中國文化;
但書院的校長,就必須懂得中文和中國文化!

Alain de Botton 這個 2013 年南韓演說中,
他用了 education 這個字,
筆者當然會用 schooling 這個字來代替,
Alain de Botton 的確看到問題的關鍵所在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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