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寅恪,父親陳三立,母親俞明詩三人的命盤

陳寅恪民國國學大師中的大師,曾留學英美德諸國,
不但學貫中西,而且既是歷史學家,語言學家,
亦是古典文學家,但並不重視西方碩士、博士的文憑。
稱他為「中國文化的託命人」,
近三百年來一人而已」的國學大師、絕不為過。
曾先後任教於清華大學,北京大學,西南聯合大學,
香港大學,廣西大學,燕京大學,中山大學,
教授歷史、中文、佛教研究等課程,
同時發展了歷史考據學,為中國培養了一批名家,
高徒包括劉節,蔣天樞,季羡林,胡守為,劉適等。

陳寅恪為家中第四子,祖父陳寶箴曾任湖南巡撫。
父親陳三立,詩人,是清末四公子之一,
1853 咸豐三年九月二十一日子時出生,
1937 丁丑年八月初十日,蘆溝橋事變爆發,絕食五日而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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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三立 (1853M)

父親元配武寧羅氏,1855清咸豐五年乙卯十一月初二出生,
1880光緒六年庚辰十月初五日午時逝世,年僅二十六歲。
生二子:衡恪;同亮[殤]。

母親俞明詩,1865 乙丑[同治四年]七月廿八日卯時生,
1923 癸亥,五十九歲,六月[己未]廿九日[丙辰],逝世。
生四子: 隆恪、寅恪、方恪、登恪。生三女: 康晦、新午、安醴。

俞明詩 (1865F)

陳寅恪 (1890M)

1900 庚子,十一歲,陳寅恪移居南京,祖父陳寶箴是年逝世。

1902 壬寅,十三歲,東渡日本巢鴨弘文學院。

1905 乙巳,十六歲,回國就讀上海復旦公學。

1910 庚戌,二十一歲,自費留學,先後到德國柏林大學,
瑞士蘇黎世大學,法國巴黎高等政治學校就讀。

1918 戊午,二十九歲,
在美國哈佛大學隨籃曼教授學梵文和巴利文。

1921 辛酉,三十二歲,
前往德國柏林大學隨路德施教授,讀東方古文字學,
同時向繆勤學習中亞古文字,向黑尼士學習蒙古語。

1923 癸亥,三十四歲,六月[己未]廿九日[丙辰],
母親俞明詩逝世。

1926 丙寅,三十七歲,父親陳三立從好言催促,
到厲聲警告「爾若不娶,吾即代爾聘定。」
結果經同事的介紹,陳寅恪與唐篔相約在中央公園裏見面。
那時的中山公園還叫中央公園。1914年改為公園後,
一時成為新青年男女約會的風雅場所。
在公園裏等候的唐篔細心地發現,
遠遠走過來的這個人走路的姿勢微跛。
在談話中,陳寅恪告訴她:自己的足部有多處雞眼、胼胝,
這與早年留學時經常穿著不合腳的硬皮鞋有關。

1928 戊辰,三十九歲,陳寅恪在上海與唐篔結婚。
唐篔,字曉瑩,1898年出生,廣西灌陽人。
祖父唐景崧,清同治四年進士,愛國將領,
曾任甲午戰爭時的台灣巡撫。
由於唐篔母親因難產而去世,
唐篔自幼便隨伯母潘氏離開了廣西的唐氏大家族,
去了蘇州,後又來到天津的北洋女師。
因伯母任北洋女師範學堂的舍監,並教授女紅等科,
唐篔隨之入學,成為班上年齡最小的學生之一。
1915年底,未滿18歲的唐篔已從該校畢業。
據女兒們回憶,唐篔在天津讀書期間,學習認真努力,
成績優秀,還喜愛音樂、美術等課程。
暑假中,唐篔喜歡彈琴唱歌,在舊報紙上練習書法,
日後其書法成就曾得到散原老人等多位大家的賞識。
1917年初,唐篔爭取到公費學習的名額,
前往上海基督教女青年會設立的體育師範學校就讀。
兩年後畢業,仍回天津母校任體育主任。
再後,又到南京金陵女子大學體育專業本科就讀。
畢業後,唐篔受聘到北京女高師教體育課,
曾是許廣平的老師。
此時的唐篔,已是漂在北京的大齡「剩女」。
而正是在北京教書期間,唐篔遇到了一生的愛人陳寅恪。
她的一生默默地消融在丈夫的光環里。

陳寅恪的愛情觀:
「學德不如人,此實吾之大恥;娶妻不如人,又何恥之有?」
「娶妻僅生涯中之一事,小之又小者耳。輕描淡寫,得便了之可也。」

1937 丁丑,四十八歲,八月[己酉]初十日[甲辰],
八月[己酉]初十日[甲辰],父親陳三立絕食五日而死。

壬午大限,由於陳寅恪在一次洗澡時不慎跌傷骨折,
所以生命中最後七年,大部份時間不能站立,長年臥床,
妻子唐篔竭盡全力護理丈夫。
壯年盲目,暮年臏足,顛沛流離,受盡波折。
幸運的是有知書達理的妻子陪伴在身邊,
陳寅恪還是以驚人的毅力和廣博的學識完成了那些傳世之作。
鮮為人知的是,性格堅韌的北洋新女性唐篔,
在遇到陳寅恪之後,毅然放棄了自己的事業,
將自身的生命完全沉浸在柴米油鹽和照顧家人的私人領域了,
成為甘為之死、永誌不忘的一位「中國好妻子」。

1955 乙未,六十六歲,
在兩人的結婚紀念日,陳寅恪題詩曰:
「同夢蔥蔥廿八秋,也同歡樂也同愁。」
唐篔步原韻和道:「甘苦年年慶此秋,也無惆悵更無愁。」
同年為陳寅恪祝壽,唐篔賦詩道:
「今辰同醉此深杯,香羨離支佐舊醅。
郊外餚蔬無異味,齋中脂墨助高才。
考評陳範文新就,箋釋錢楊體別裁。
回首燕都初見日,恰排小酌待君來。」
陳寅恪與唐篔的婚後生活,更多的是苦難和磨難。
唐篔在大女兒出生時,原先的心膜炎誘發為心臟病,幾乎撒手人世。
此後幾十年,病體支離的她,以孱弱的肩撐起家的重擔。
所以陳寅恪經常對女兒說:
「我們家裏頭,你可以不尊重我,但是不能不尊重你們的母親。」
「媽媽是主心骨,沒有她就沒有這個家,沒有她就沒有我們,
所以我們大家要好好保護媽媽。」

1966 丙午,文化大革命爆發,先生的家被抄,
助手黃萱和護士被趕走,高音喇叭每日在床頭吼叫,
妻子唐篔飽受拳腳之苦,就連癱瘓在床上的先生本人,
也差點被用籮筐抬到批鬥的會場。
據其女兒的回憶,唐篔除了「照顧失明的父親生活起居外,
還擔負起書記官的任務,隨時記錄父親要寫的書信、詩作等」。
在頻繁的政治運動中,陳寅恪所有的「聲明」、「抗議書」,
乃至「交代材料」全出自唐篔的手筆,陳寅恪內心的痛苦、
憂憤,唐篔感受得最深切,也最剜心透骨,儘管如此,
她卻總是努力用女性的全部柔情為丈夫帶去心靈的慰藉。

1969 己酉,八十歲,
八月[癸酉]廿六日[乙卯],陳寅恪因多種疾病逝世,
唐篔平靜地料理完陳寅恪的後事,又安排好自己的後事,
就像她對人說的:「待料理完寅恪的事,我也該去了。」
同年十月[乙亥]十二日[庚子],唐篔逝世,追隨陳寅恪去了。

參考:《先生》(中信出版社) 2012-08 第一版。
嗚謝:多年前蒙黃亮先生贈以此書,方有此文現世,
衷心感激和感謝,因為造福了筆者和所有愛好紫微斗數的同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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